《PARANOIA》

       时值暮冬，一场诡异的案子将约纳斯卷入了市井之下的黑暗。
       谜团，妄想，黑暗，这有所有的一切到底因何而已，又到底以何结束？那些如同魔法般的存在又该如何解释？
       也许，没人会知道吧。

第一卷:FALSE IMAGE·Occurrence

　　——当谎言重复了一千遍就会变成真理。当然，那并不是谎言。
　　——致敬《妄想症》
　　
　　
　　
　　
　　至冬。
　　正是万籁俱寂，天与地都被一层灰白覆盖的季节，所有的公职者都迎来了他们唯一的合法假日————暮冬节。
　　一如往例，从东国进口而来的“爆竹”定时在诺尔德王城的上空炸开，一朵朵璀璨的烟火破开了压抑的灰白，所有人都沉浸在团聚和假期的惬意之中，将琐事至之身外。
　　游玩，购物，喧闹。街上来往的人群无不显现着这个国家的繁荣与安和。
　　即使是探寻这世间悬案、追踪秘密背后真相的调查员也短暂地脱离了紧张危险的工作过着舒适的生活，但并非所有人都有休假的选择。
　　“过的真是安详啊……”
　　口中呼出的热气拍在冰冷的窗户上凝结成白雾模糊了视线，在转而即逝间又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抹尽，约纳斯透过玻璃，看着身下街道的人潮，嘴角露出了不知是苦笑还是释然的笑意。
　　“是的，过去一年的累死累活，在看到这一幕后，也会变得怨念全无。”
　　闻言，约纳斯急忙转过身，同时整了整颈前稍有些褶皱的衣领。正见一身材消瘦的中年男子将两杯热饮放在桌上，已经生出白鬓的金发中显露着一丝苍老。
　　这里是调查协会，是负责案件侦破的调查员们共同工作的地方，而那个中年男子便是这个协会的会长，名为戈登·史密斯。
　　史密斯会长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鼻梁两侧略有皱纹。透过镜片却仍能看出几丝年轻时的精神，也许是饱满的家庭生活没有让岁月带走他的青春。
　　“会长……”
　　“不用客气了，坐吧。”
　　戈登示意着约纳斯坐下，而约纳斯也不打算装客套，拿起桌上的一杯热饮便找个顺眼的地方坐下。
　　“先别急着说正事。既然是节假日，不妨让我们来谈谈生活。其实我一直关注着协会里其他成员对你的态度。”
　　“嗯。”
　　杯中平缓的黑色液体映出了约纳斯那头异于常人的黑棕色头发，以及那满脸苦涩的表情。相比史密斯会长，约纳斯是一个略带东方人特征的青年。
　　“其实协会的同事们相处得不错，特别是詹德利。他待我一直都很友善。”
　　约纳斯抿了一口杯中热饮，浓厚苦涩的口感让他蹙起了眉毛。史密斯看在眼里，便顺手将一罐糖块挪到了对方的面前。
　　“詹德利·切斯特，嗯，协会里与你关系最好的也就是他了。只是，你真的没有被人排挤过吗？我并不是为你的身世而询问，只是…我看了你去年的业绩，为什么每件案子都有‘尚未查明’的字样？”
　　“那个确实一言难尽啊……”
　　正如所言，所谓业绩便是一个调查员对案件侦破的成果，而一个调查员的业绩成果决定了他的知名度，更是自身能力的体现。所以作为一个调查员而言，业绩的重要性也就不然而然了。
　　然而在所有调查员中，就是存在着一个特例………
　　调查员约纳斯。在其就值期间的案子中，没有一件是百分百侦破的案例，所有案子中都会用一个‘尚未查明’的一眼来草草了结。
　　“约纳斯。我明白你的想法，但你要为自己考虑吧？并不是所有的案子都能被你用所谓的‘尚未查明’来掩饰过去。而且……就算我再怎么帮你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戈登长叹一口气，他将杯子凑到嘴边将暖和的咖啡送入口中。
　　约纳斯明白，有了一份工作总要为自己单位作出贡献。虽说以“尚未查明”的案子作为业绩也能马马虎虎的过关，但是“敷衍”归“敷衍”，照顾归照顾……
　　“我这里刚刚新接了一份案子，委托方是位于郊区的诺尔德博物馆，信件里说博物馆于昨夜被窃走了几件刚出土的珍贵文物，情况有些紧急。但正好现在其他的调查员都已经进入休假期………”
　　说着，戈登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文档并将其推到了约纳斯的面前。
　　“你这小子啊，就算不替你自己想想，也得替你母亲想想吗？”
　　“诶？”
　　“你母亲为了你的工作可没少费心……”
　　说罢，戈登饮尽了杯中的热饮，看着约纳斯的眼神中透露着复杂的情绪。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帮你的了。”
　　“会长……我”
　　“话就不用多说了吧，你的母亲还在等你呢，早点回来陪陪她吧。”
　　并没有过多的交谈，戈登在确定文档已经交送到约纳斯手中后便以有离去的准备。
　　谁都有家人，谁都渴望团聚。
　　离别前，戈登特意上前拍了拍约纳斯的肩膀，只是这份情义落在约纳斯心里，就远比肩膀上的重量要沉重的多。

　　………………………………………………
　　今年的雪来地比往年要急了些许，在雪降日前一天就早早的落下，把整个大地裹进白色的厚垫。
　　雪，是天空的灰。
　　灰落了，才有了生机。
　　砰砰砰！
　　顶着大雪，约纳斯敲响了自己友人房子的房门，虽然坐落于王城的街道上，但比起一旁喧闹的商业街，这里显然要冷清很多。
　　詹德利·亨利，与自己一样从事于调查员这一职业，且成绩优异，受人欢迎，无论是在行内还是行外都有着不低人气的金发帅哥………
　　如此一来，作为他“挚友”的自己未免压力过大了点。
　　摆着一副哭丧脸，约纳斯站在房门前，等待着门内主人的迎接。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一阵巨大的骚动，甚至是某些易碎物品的碎裂声，直到好一阵子房门才被一个喘着粗气的金发男子急匆匆地打开。
　　“欢迎………嗯？怎么是你啊……”
　　见到门口站着的约纳斯，原本一脸和善的詹德利反而松了口气，摆出了副慵懒的姿态随意地道了句‘自己进来吧’便自顾自地走进了屋内。
　　“刚刚那动静，你不会是在收拾吧？”
　　约纳斯显然也不打算客气，像是进入自己家里一般，熟练地将鞋子放入鞋柜换上拖鞋，便笔直地走向客厅里摆放的一个木柜。
　　“什！？别打开………”
　　詹德利一时感觉大事不妙，正准备阻拦时柜门便已经被约纳斯打开。
　　顿时间，一股异样的酸臭味弥漫在整个客厅，约纳斯紧捏着鼻子，指着眼前柜子里堆成小山般的垃圾大喊道。
　　“我跟你讲了好多次垃圾要第一时间扔出去吧？！啊？！”
　　“没办法，处理案子，谁还有闲心去管那个啊。”
　　“那也给我好好打扫卫生啊！”
　　别过头，詹德利硬着头皮强行反驳道，但没过几个回合就被骂骂咧咧的约纳斯强托着去将那堆反人类的异物给处理干净。
　　“所以说，你来是有什么事。”
　　重新坐在干净且没有恶臭的客厅里，詹德利慵懒地瘫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一件案子想让你帮我看一下。”
　　“嗯？案子？你不会又挂业绩了吧？”
　　“没有啦，只是额外加班而已。”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为了年末的业绩，约纳斯也只能如此。
　　“……案子呢？拿来我看看吧。”
　　詹德利显然晓得约纳斯的原因，但也碍于约纳斯的面子，他也没有明说，只是轻叹了一句，而后接过了约纳斯递过来的文档袋。
　　“根据文件上讲，案发地点是地下仓库，当时那批刚出土的文物才刚刚运过来，还没有正式展出的机会与安排，于是就先放在上锁的保险仓库内，以免不必要的损坏，然后，在第二天的早晨失就窃了。”
　　“第二天就失窃了？”
　　“嗯。”
　　一边解释着文档里的大概内容，约纳斯一遍指着桌子上摆放的其他文件上标出的重点。
　　“关键的是案发者是每天进行文物清点的值班人员，据他的证词，当时正准备去仓库清点数量，到达时门已经打开了，锁并没有损坏，且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管主身上作为备用钥匙，一把便在值班者身上，但两人对证后都证明钥匙并没有丢失……”
　　“也就是说能够直接作案的嫌疑人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包括那个值班人？”
　　“差不多，当时值班的并不止他一个，而且钥匙是转接式，而前几个值班的人都有比较充足的证据能够证明自己没有作案时间。”
　　如此说着，约纳斯从桌子上的文件里翻出了一个圈满了红圈的文件，随后放在詹德利的身前。
　　“最为古怪的是，进去博物馆内部的方式只有两种：打开前门或是侧门。但两个门都没有被打开，并且处于反锁状态，只有人从内侧才能打开……然后在这个前提下，不用钥匙打开了保险仓库的门。”
　　“窗户呢，有检查一些窗户的情况吗？”
　　思考了一阵，詹德利似乎有了些头绪，但立刻又被约纳斯的否定给打断？
　　“博物馆的墙壁通体由某种质地坚硬的石料砌成，且墙面积高而大，一般而言是爬不上去的。当然不排除某些专门训练过这类技能的人。
　　但刚出土的那批文物并不是什么很轻松就能搬动的东西，而且要想法子从墙壁上方的窗口运下来……这动静能够不惊扰博物馆内夜晚值班的警卫，恐怕也没人能做到吧……况且，窗户都是内锁的，而且没有毁坏痕迹。”
　　“被偷的是什么？”
　　突然想到了什么，詹德利即刻问道。
　　“好像是一个五百年前的某个未知国家的半米高陶罐，因为上面用特殊手法有写很多与那个朝代事件相关的文字，所以才会被博物馆拿去准备进行展览。”
　　“那确实不太可能从窗户运走，而且多人作案的可能性又不太实际……”
　　思考了一阵，詹德利还是不能从这些已知的条件中得出什么来，毕竟这些给的条件和证据都太过匮乏了。
　　詹德利微微后仰，用手揉动着自己的鼻梁，希望自己的思绪能够清晰一些。
　　没有目击证人，又没有作案工具……
　　对了！作案工具！
　　“那现场又有什么犯人的作案工具或者落下的什么物证没？”
　　说到这，约纳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另外一个东西——一个被透明袋子装着的黑色石头。
　　“这个是值班人员在保险门前找到的东西。”
　　“………”
　　一时间，詹德利突然沉默起来，他拿起那个透明袋子细细观摩，表情渐而严肃。
　　那是一颗质地有些通透的黑色石头，像是金刚石一般棱角分明，但在灯光下又显露着黯然的光。
　　“这个并不是能在诺尔德看到的东西……这个石头……你有去查它的开路吗？”
　　詹德利的语气有些凝重，他的眼神紧盯着约纳斯，似乎想要迫切地从其嘴里得到什么答案。迫于压力，约纳斯只好说出自己自己的成果
　　“查了……但查不到任何跟这块石头来路相关的信息。”
　　“那就好。”
　　像是松了口气般，詹德利整个人立刻从方才那紧绷的状态中解放出来，并开始整理着桌子上的文件。
　　“嗯？你干什么？案子还没有什么头绪怎么就……”
　　“暮冬节了！你再怎么去查也查不到什么，先回去睡一觉，我会好好琢磨一下的，明天告诉你。”
　　说罢，詹德利便将整理好的文档塞回约纳斯手里，并急匆匆地将其退出屋外，任由约纳斯抱怨或者哀求，最后在其一脸不解的表情下关上了房门。
　　重新地，房间里恢复了平静，空气在屋内卷动，而后将一些杂质从窗户送出。
　　深吸一口气，詹德利走进自己卧室，将手中进捏的黑色石头放入他衣柜里的暗隔之中，而那里面，静静地躺着许多质感几乎一样却形态大小不一的黑色石头。
　　“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你卷进来了………约纳斯……”

　　………………………………………………………………………………………………
　　被詹德利赶出来后，约纳斯只好回到了自己的房子——一间坐落于偏僻街道且只有一层的狭小普通居民房。
　　而且还是租来的。
　　回到屋内，约纳斯径直地走到卧室里，一头栽进了柔软的床上。
　　安静，压抑。只有一个人的屋子里冷得过分。
　　母亲因为患病住进了医院，原来的房子也因为母亲的病情和自己的工作原因而被转买出去，而自己现在又是这么一个样子。
　　明明是暮冬节，没有理所当然的团聚，也没有理所当然的人际来往。只有理不清的案子和那份要失去工作的压迫。
　　思绪如麻，约纳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一会儿便有了睡意，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想要逃避现实……
　　总之，先睡个好觉吧。
　　砰砰砰！！
　　正当自己快要渐入睡意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重拍了几下，像是有什么人在敲门？
　　“谁啊？”
　　砰砰砰！！
　　没有回应。
　　“来了来了……”
　　很奇怪，这个时候谁来敲门啊？暮冬节了，不好好呆在自己家里出来乱晃……
　　抱怨着，约纳斯起身来到门前，仿佛这一整天的怨气全部集中在这一点。
　　砰砰砰！！
　　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下子直接让约纳斯变得恼火起来，猛地打开门，空有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干嘛啊！有什么……”
　　门被打开，站在门外的却是詹德利，只见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啊……是你啊。”
　　一时间，所有的怒气一散而尽，约纳斯愁了眼门口的有些呆板的詹德利，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准是有打算开什么玩笑。
　　“进来坐吧，哎，怎么，案子有进展了？”
　　转过身，约纳斯立刻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更换的拖鞋，招呼对方进客厅细谈。
　　然而詹德利进屋将门反手带上后，便一言不发。
　　“嗯？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没有动静……
　　“詹德利？”
　　似乎也察觉到了对方不对劲，约纳斯急忙从座位上站起，下意识地往桌子旁靠。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说着，詹德利看向了约纳斯放在桌子上的档案，眼神渐而犀利起来。
　　“那个……过来一下，我有事要讲。”
　　“嗯？”
　　闻言，约纳斯放松了警惕，不为所然地凑过身去。
　　“怎么？”
　　后者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越走越近。
　　“这个案子……是你负责的对吧？”
　　陌生而尖锐的声音从房间里响起，约纳斯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詹德利，口中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你的声音……”
　　突然间，约纳斯只感觉腹部一阵刺痛，然后一股温热从刺痛处漫开。
　　“什………”
　　一时间，视野开始模糊，站立的双腿变得乏力发软，约纳斯颤巍巍地拉开二者的距离，只见詹德利手平举在身下，手上紧握着泛着寒光的特殊金属。
　　“刀……你……谁！”
　　“嗯？”
　　‘詹德利’似乎意识到约纳斯话语中的意思，恍然大悟般说道。
　　“啊……抱歉，忘了以我介绍了。”
　　说着，‘詹德利’的面容开始扭曲，露出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模样，而后走到约纳斯身前，一脚将其踹开。
　　像是失去了提线的木偶，约纳斯一头倒在了光滑的木制地板，血淌了一地。
　　“你可以叫我杰克，自由佣兵，杰克。”
　　说着，他拿起了桌上的的文档，瞬间烈火裹住了白纸，眨眼间就化成了灰烬。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
　　“嗯？什么？”
　　见约纳斯并没有立刻死亡，而是捂着血流不止的肚子挣扎地想要从地板站起，于是缓缓地走到他身前，戏谑地看着眼前如同蝼蚁般挣扎的约纳斯，手中的的匕首抵在约纳斯的的脸上，将染上的血迹擦净。
　　“为什么我能有你朋友的面容与声音？”
　　杰克笑着，而后将一块黑色的石头塞进他的手里。
　　顿时，约纳斯惊愕地看着手中那块似曾相识的石头，一股寒意席卷全身。
　　错不了……这个人……
　　“你……你就是这个案子……”
　　“啊！你猜出来了啊？嘛，多的我并不能说了，毕竟你马上就要死了。不过有一点。”
　　说罢，杰克将沾满鲜血的手高高举起，手中的灰烬纷纷扬扬地撒在约纳斯的脸上，混合着未干的血迹，显出一副诡异的图像。
　　“没人能够抓住我们。”
　　“是吗？！”
　　刹那间，玻璃碎裂，无数碎片如同子弹般朝着杰克扫射而出，同时它们又像是有生命般刻意避开了杰克身后的约纳斯，仿佛一群觅食的鱼群。
　　见此，杰克急忙在屋内连续闪躲，最后右脚用力地将客厅的木桌掀翻，将其卡在房间的一处墙角，以形成一面临时的遮挡墙和一个不用担心后背的封闭空间，整个人一个窜身躲在了桌面后面，用木桌抵挡那些仿佛长了眼睛的玻璃。
　　啊……是有人来救我了吗？
　　见杰克从自己身边离开，约纳斯松了口气，他用着最后的力气朝着门口爬去，意识模糊间仿佛看到了什么身影，随后便昏死过去。
　　“可恶，魔女吗？”
　　侧身看着门口处还未断气的约纳斯，杰克意识到了事态的发展开始超出预算，急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石头含在嘴里，口中念念有词，并且将一些长相各异，仿佛炼金材料般的各类物体有序的摆放在地板上。
　　“我说，我有允许你冥想吗？”
　　“！！！”
　　突然间，一阵诡异的男声从自己背靠着的墙后想起，随即一张沾染鲜血的手掌从墙壁中伸出，仿佛与墙壁融为一体，死死地捏住了杰克的脑袋。
　　“啊！！！不可能！你的冥想时间为什么这么短？！”
　　惊恐之中，杰克疯狂地用双手掰动着那只紧握着自己脑袋的大手，然而那只大手却仿若嗜血野兽一般，自己越是挣扎，手掌的紧握的的力度就越大。
　　一时青筋暴起，手掌巨大的握力让杰克的脑袋有些血液不畅，紧急之下，杰克急忙举起手中的匕首，朝着那只大手刺去。
　　“韦恩，那把刀有施加流血效果的妄想，不要被刺中了。”
　　轻盈的女声突然从门口响起，此声一出，杰克刺出的匕首硬是愣在了半空，握着匕首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
　　他一脸惊愕地看着门口矗立着的女子——身着黑色便服，一头璀璨的金发如同瀑布般落下，娇嫩的皮肤在严寒中泛着微微的红晕，蓝宝石般的眼睛清澈无比。
　　然而这些落在杰克眼里，却好比从地域里爬出的恶魔，让人毛骨悚然。
　　“为什么……”
　　恐惧如影随形，一时间杰克似乎无视了那只紧扣着自己脑袋的大手，紧盯着女子，眼中多了一份因恐惧而生的盲目。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突然间，杰克挣脱了手掌猛窜而起，握着匕首的手臂直指门口的那名金发女子。但下一秒，一个男子迅速地从墙壁里钻出，紧握着的铁拳笔直地击在了杰克的脸上，。
　　顿时屋内一阵木屑四溅，杰克整个人重重地砸在一堆碎裂的木制家具之间，失去了知觉。
　　“这是‘身体强化’，光凭他的匕首是刺不开我的皮肤的。”
　　看着眼前鼻青脸肿的杰克，男子露出了一副惭愧的表情，随即他看向门口站立着的金发女子，又看了眼一旁躺着的约纳斯，露出一副苦笑。
　　“小姐，救吗？”
　　“没办法，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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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雪停了。
　　暮冬之中的诺尔德渐渐被夜幕笼罩。
　　郊外，一男一女行走在看不见尽头的雪地里，女子气喘吁吁地背着身负重伤的男子，任由身旁的男子怎么劝说依旧不肯放下。
　　“小姐，让我背吧。”
　　“不行…你连续进行了两次短时间冥想，需要充足的休息！”
　　城区，一群戴有调查员特殊袖章的人员忙活着将一处偏僻街道的入口封死，而后集中将一处不起眼的平民外租屋包围，口中络绎不绝，纷纷坦述着自己的看法。
　　“好可怜，这似乎是一场入室杀人案。”
　　“啊，据说受害者是约纳斯，但是尸体不见了……”
　　詹德利站在杂乱无序的客厅前，看着里面那张隐隐约约间浮现着自己容貌的脸，脚踩着门口的血迹，面目阴沉………
　　嗖……………砰！
　　突然，尖锐的破空声划过天际，而后在半空中炸开，一朵朵璀璨的烟花在王城的上空绽放。
　　暮冬节的平安夜，所有人都会在这一天晚上点燃烟花，以祈求来年的平安。
　　烟火的光照亮了整个王城，同时也惊醒了所有人。城外也好，郊区也好，亦或城内的偏僻街道也好，无论他们此刻正在做什么，正在想什么，纷纷转过头，看着天空绽放的烟火，思绪各异……
　　繁荣的街道上依旧人潮如海，熙熙攘攘，他们享受着暮冬节带来的安稳，享受着来自不易的安详平和，对于他们来说……
　　今年的暮冬，依旧不变。

第一卷:FALSE IMAGE·TURN

　　“詹德利前辈，你有什么烦心事吗？”
　　清晨，坐在办公室里闭目养神的詹德利被轻柔的女声唤醒。他缓缓睁开眼，厚重的黑眼圈和那布满血丝的双眼足以体现他昨晚的劳累。
　　“啊，没什么。”
　　他瞥了眼身前花枝招展的金发女性，随即迅速地整理着桌面上成堆的资料。
　　这个举动显然引起了金发女子的注意，微微斜眼瞟到了某文件上的几个字。
　　约纳斯。
　　“詹德利前辈还在为约纳斯前辈担忧吗？”
　　话落，詹德利整理资料的突然停住了。
　　正如所言，现在是暮冬节的第二天清晨，距离约纳斯受害失踪已过去十五小时。
　　“这似乎不是你应该关心的吧？利。”
　　沙哑的声音照然响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詹德利急忙端起一旁杯中已经凉掉的茶水，清了清嗓子。
　　“我只是来提醒一下前辈，你已经从案发到现在连续工作14个小时了，稍微注意下身体吧？”
　　名为利的少女有些担忧地望着詹德利，但又不好将话题太过深入，于是只好将一杯热可可放到詹德利的办公桌上。
　　瞥了眼热可可，詹德利没有拒绝她的好意，草草地在文档上签了个字便转手交给下一位调查员手里。
　　不同往常，今天所有的调查员全部复岗，而原因只有一个——约纳斯遇害案。
　　在暮冬节当天且光明正大地对政府直属特殊部门调查协会成员进行入室刺杀。
　　这不仅仅动摇了整个王城居民对王城治安的信心，更是对政府甚至是对整个王朝的公然挑衅。
　　“所以说社长呢？”
　　说起来社长并不在协会里呆着。
　　利有些好奇地打探着四周，却怎么也找不到社长的身影。
　　“他去和约纳斯的母亲赔罪了。”詹德利低声说道。
　　“诶？”
　　利一脸讶异地看着詹德利，强大的信息量一时赶不上她的大脑运转。
　　“社长昨天交给了约纳斯一个案子，而这个案子可能就是约纳斯遇害的直接原因。”
　　“这样啊……还好不是我想的那样。”
　　松了口气，很很快就被詹德利投来了鄙夷的眼神，迫于压力，利急忙打着哈哈转移话题。
　　“啊哈哈哈，按理说不应该不说吗？这种事。”
　　“你指什么？”詹德利有些不解。
　　“就是你想啊，约纳斯前辈的母亲本就带病住院，这个时候再去……”说到这，利有些刻意地打住了话题。
　　“纸包不住火的，更何况这个事情要比预想地更严重，如果刻意隐瞒，反而事与愿违。”
　　说着，詹德利放下了手中的笔，和利的交谈显然让他放松了些许，然后……
　　冷冷地看着利，面无表情地说道。
　　“话说，你的那份文件什么时候理完？我等下就要过审，希望你能今早给我。”
　　“………遵命。”
　

……………………………………………………………………………………………………………………………………………………………………………………………………………………
　　介于昨天调查员遇害一事，街道上已经没有了什么行人，和去年截然相反的暮冬节，反而成了王城里人们调侃的最佳话题。
　　受害者下落不明，唯一的证人却是屋内手持匕首疑似是行凶者的男子，且还因为伤势过重而送往医院抢救。
　　作为新的一年的最佳笑话可能真的再合适不过了。
　　对于人们的戏谑之词，身着便服的金发女子并没有任何动容，她只是和平常人一样走到酒吧点了份纯粹的烈酒。
　　“喂……小姑娘，你到了喝酒的年纪吗？”
　　柜台前的一个服务员一脸质疑地看着眼前这个年纪看上去似乎在成年边缘徘徊的少女，露出了大叔特有的关切之情。
　　“嗯？年纪？可能我喝酒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吧。”如此答应道，金发女子将几枚银币放在柜台上，并且刻意地堆叠起来。
　　“如果你给我，可以不用找零。”
　　“哦？”
　　看着柜台上足够买下一箱酒的银币，柜台服务员显然有些动容，他轻手将银币收下，然后一转脸色。
　　“但是你这个年纪确实不适合喝酒吧？酒吧里还是有命令规定的，况且最近的案子听到了没，万一出了事可就不好了。”
　　看着服务员那丑恶的姿态，金发女子一时但不出半点话来，但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她心里燃起，正当她准备着如何给眼前这个大叔一点颜色之时，酒吧里却突然闯入了另外一个男子。
　　身着贵族特有的西服，平舒的棕色长发在头后扎成了一个低马尾，空有一副贵族家公子的气韵。
　　只见他有些急切的四处张望，随即看向了金发少女的方向，才一脸焦急地奔走过来。
　　“小姐！都说了不能乱跑，而且你怎么还跑到这里来了？”
　　“啊……韦恩啊，快点和这个麻烦的人说一下，让他把酒给我，钱我已经付了。”
　　说罢，金发女子指向柜台后那一脸窘迫的服务员。
　　贵族，无论在哪里都是平民不能招惹和得罪的存在。
　　而眼前这个男人显然是有些贵族身份的，并不是衣着，而是气质。然而，眼前这个男人却喊眼前这个女子为小姐……
　　这是哪个名门望族家的小姐偷偷跑出来玩了吗……
　　想到这，服务员不禁打了个冷颤，急忙解释起来。
　　“啊，抱歉啊，我并不知道这位小姐的身份，误认为是未成年的小孩子了。”
　　“是吗？那真是抱歉了。”
　　韦恩勉强地投去一个微笑，随后面容一转，颇有寓意地说道。
　　“如果我家小姐多掉了什么在这里且被拾到的话，还希望你们能够帮忙归还。”
　　“啊……好的…不对不对不对……给，这位小姐刚刚多给了8枚银币。”
　　“这多不好意思。”
　　笑道，韦恩收回了那八枚硬币，随即看了下一旁金发女子看中的烈酒。
　　“那……酒………”
　　“啊……给，尽管拿尽管拿。”
　　“那钱呢？”
　　“不要钱不要钱。”
　　服务员满头大汗，说到底他只是个平民，无论他再怎么不乐意，也不可能去得罪贵族。
　　帝瑞伯王国的法律里有明确的条律规定，任何情况下平民不得主动与贵族发生纠纷，否则诠释权全权归贵族所有。
　　而且有一点，所谓的诺尔德王城，说白了就是为贵族设计的一个城市。
　　国家的首都，贵族的集结地。
　　所以这也就间接意味着，如果你得罪了贵族，那下场也只有一个。
　　那就是服狱亦或者被王城乃至国家驱逐。
　　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后，韦恩拿着服务员给的烈酒与收回的银币与金发女子一齐走出了酒店。
　　整个过程中，金发女子没有说半句话，但在回去的路上，她终于忍不住了。
　　“韦恩，为什么要用贵族的身份威胁他？”
　　“我没有威胁他哦，小姐。”
　　韦恩并没有为此而停下脚步，而是径直地走向了城门口，途中不忘顺势从一家花店里买下快要在冬季枯萎的雪斑花。
　　“我只是借着他们对于贵族的畏惧而刻意加强了语气而已，相比之下，爱丽丝小姐，你为什么要给他八枚银币？”
　　韦恩全程和善地说着，但言语里隐隐地透露着对于名为爱丽丝的女子行径的不满。
　　“钱能让他给我带来效率，但是那个人并不配合我。”
　　说到这，韦恩突然停下了脚步，端正俊俏的脸上终于显露出了一丝苦笑。
　　“小姐，以后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好了，你不善于与人交谈，在我小时候您就是这样。”
　　“我并不觉得你的话有什么参考价值，如果能用金钱买来节省时间的效率，为何不尝试？”
　　爱丽丝并没有听取韦恩的意见，一把夺走了他手里的酒瓶，自顾自地走出了城门。
　　正如爱丽丝之前所说，韦恩拥有着贵族的身份，但和王城的那些贵族不同，他是城外郊区山中城堡的无冕之主。
　　仅此而已。
　　出城后，他们并没有直接回到城堡，而是就近找了一些镇子，买下一辆马车，刻意绕着大路兜了一圈后才缓缓地驶向城堡，一路上银装素裹，积雪将树枝压地很低，偶尔几只雪兔窜到不知是谁堆的雪人前，似乎是误认成了自己的同伴，几度邀请它参加它们的打闹，直到某只雪兔一不小心将雪堆撞碎，所有兔子才受惊地向着四周散开。
　　“韦恩，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什么？”
　　爱丽丝看着那些嬉戏的兔子，让她回忆起了什么，于是转头向着正拉着缰绳行驶的韦恩问道。
　　“有些东西，明知道是假的，为什么还是有人会赌上性命去追寻？”
　　拉着缰绳的手微微呆住，随后用着勉强的笑容回应道。
　　“我的曾祖父曾经说过，‘其实每个人都是某种东西的奴隶，只是人们没有自觉罢了，受其束缚，如同诅咒般…’嘛，说到底，我们也只是一昧地被自己欺骗而已。”
　　“是吗……”
　　“爱丽丝小姐你又是怎么认为的呢？”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愚蠢。你也好，我也好。”

　　一路无言，马车很快驶进了山中的城堡，那仿佛中世纪钟塔般，宽大，又尖耸的高塔。
　　但很意外，城堡里并没有什么仆人，只有一个年迈的管家和一个负责杂物的女仆长。
　　马车被管家引入仓库，而后两人进入了城堡之中，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诡异的脚步声，反而让人有一种寒毛卓竖的感觉。
　　“怎么样，那个人醒了没？”
　　踏上楼梯，来到二楼，几个拐弯后两人站在一间房门前，门口等候的女仆长恭敬地行了个女仆礼。
　　“怎么样，那个人醒了没？”
　　韦恩轻声问道。
　　“已经醒了，少爷。不过他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
　　闻言，女仆长应声答道，但她脸上显然浮现着一丝无奈与窘迫，似乎没少为这个事操心。
　　“辛苦你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如此说着，韦恩打开了房门，身后的爱丽丝顺势从韦恩的手臂下穿行而过，提前进入房间。而韦恩也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反手关上了门。
　　进入房间，只见约纳斯躺坐在宽大的床上，看着自己腹部的伤口一言不发。
　　“感觉如何？”
　　爱丽丝走到床边，将买来的烈酒倒入一旁的木盆中，然后放入准备好的绷带。
　　“这里是哪？”
　　应声，约纳斯只是问了一句再简单不过的问题。
　　“距离王城30公里左右的郊部山区。”
　　“30公里……骗人的吧……今天多少号了？！”
　　约纳斯并不打算相信这个事实，爱丽丝所说的话显然过于虚假。
　　“没过多久，你遇害是昨天下午4时左右的事，现在是下午2时。”
　　爱丽丝一脸漠然而捞起酒水中的绷带，示意着约纳斯进行更换。
　　“不……这很不对劲，30公里的路程你们是怎么做到在一个晚上……”
　　“没有为什么。”
　　说到这，爱丽丝反而有些不耐烦了，她看向一旁的韦恩，将一颗黑色石头递给了他，脸上满是不悦。
　　“是是是，小姐，我会配合你的。”
　　见此，韦恩无奈地接过那颗石头，但看到这颗石头的约纳斯显然不平静了，正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只感觉一股无形地压迫感从韦恩身上散开，随即自己的身体渐渐地悬浮起来。
　　“不……不对，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突如其来的灵异现象惊吓到了约纳斯，于是他拼命挣扎，企图摆脱这个让人难以接受的实况。
　　“没什么，你乖乖呆着不动就好了。”
　　说罢，爱丽丝再次捞起了木盆中侵泡着的绷带，小心翼翼地为约纳斯进行着更换。
　　“酒精有杀毒的作用，你不要乱动……”
　　还没说完只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那是酒精渗入伤口后才会出现的特有现象。
　　见势，爱丽丝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力度再加重了几分，借着疼痛带来的老实而快速完成了绷带的更换。
　　“这不，早识相地配合我不就完了吗，何必这么麻烦。”
　　叹了口气，爱丽丝找着一旁的木椅坐下，瀑布般的金发顺势散布在干洁的地板上。
　　“所以说，你们为什么救我？那块黑色石头到底是什么鬼？！”
　　回忆着记忆里那残缺不全的信息，约纳斯强忍着疼痛，顽固地询问道。
　　他并不惧怕，也正因对方没有加害于他，所以他可以肯定，自己能够问出点什么。
　　“你似乎并不害怕。很奇怪。”
　　相反，反而爱丽丝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约纳斯闻言望去，只见一双清澈的眼睛紧盯着他。
　　仿佛蓝宝石一般，没有任何污染，就如同霜降下的冰晶，是神的恩赐。
　　突然，约纳斯似乎意识到了爱丽丝言语中的意思。
　　对啊……
　　自己到底为什么不会害怕…
　　莫名闯入且和詹德利有着同样面容的行凶者，莫名被救，且又见到了灵异现象的古怪房间和两个完全陌生的人……
　　思考了一阵，无果，只觉得这些都仿佛理所当然般。
　　“现在这种情形，还让我我怎么害怕？”
　　“是吗……”
　　爱丽丝也没有继续追问，而一旁的韦恩倒是颇有兴趣地问道。
　　“你知道你现在在王城那边的情况吗？”
　　说着，他将一份报纸递给了约纳斯，上面头条几个大字清晰地写着。
　　‘诺尔德王城调查协会调查员约纳斯·林于昨日下午遇害’
　　“对于他们来说，你现在可能已经是个死人了。”
　　“可恶！这群家伙居然在没有充足证据的前提下就公然定案！为了所谓的业绩吗？！”
　　在看到报纸上的内容后，约纳斯似乎终于有了些许实感，一气一下他将报纸胡乱扯成了碎片，但这同时也扯动了他的伤口。
　　剧烈的疼痛强行让他冷静了下来，沉默了片刻后，约纳斯续而问道。
　　“我母亲她没事吧，对于我遇害这件事。”
　　“你的会长似乎正在照顾她，所以暂且不用担心。”
　　韦恩很快地便解决了他的疑问。在确定所有他所担心的问题都问完后，约纳斯深吸一口气，然后摆出了一个妥协的态度。
　　“说吧，还是那个话题，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救我，那个黑色石头到底是什么。”
　　听到这，爱丽丝会心地笑了，转身，她从身后的一个桌子上拿起一本厚厚的童话书，递到约纳斯身前。
　　“你看过这个童话故事没？”
　　接过书，厚实的皮质书本封面上写着生涩的繁体文。
　　“魔女？这个不是小时候经常听的故事吗？在一个未知的国度里，有些一群能够使用魔法的魔女，后来那群魔女迷失在魔法所带来的力量之中，开始为非作歹，于是善良的国王派出用着与大魔女之间斗智斗勇的故事。”
　　“说的很详细。”
　　笑着，爱丽丝将书本递给了一旁的韦恩，又从韦恩手里拿出了方才递给他的那块黑色石头。
　　“但是这个并不是童话，而是真实存在的。里面的魔法，其实是一种叫做‘妄想症’的非自然现象，而能够催生这种现象的人，就是‘魔女’。”
　　“所以你们都是‘魔女’？”
　　约纳斯看着眼前两人，虽然难以置信，但这确实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毕竟刚刚那在半空中所受的皮肉之苦可不是假的。
　　“我很佩服你的接受能力。”爱丽丝笑道，随即继续方才的话题。
　　“正如你所说，我们就是‘魔女’，而你见到的黑色石头就是我们催发‘妄想症’时所用的‘媒介’，你可以理解成类似于童话里召唤师召唤神龙时要用到的七龙珠，或者是邪恶法师呼唤邪神时要用到的祭品。”
　　“额啊……真是生动的形象。”
　　约纳斯无力地吐槽了一番。
　　“那所谓的‘妄想症’又是什么？”
　　“这是个好问题。”
　　说着，爱丽丝看向了一旁的韦恩，而韦恩显然不知道爱丽丝示意的啥，一脸懵逼地对视了一阵后才恍然大悟，拿着爱丽丝手中的石头开始解释道。
　　“所谓‘妄想症’就是用‘媒介’作为所谓的触发机关，然后在与‘媒介’产生共鸣时再在脑海里幻想你所期望的事情，然后这个幻想就会被‘媒介’以自身消耗的方式使其转化为现实。”
　　说罢，只见韦恩紧闭着双眼，而后握着石头的手掌间燃起了蓝色的火焰。
　　再次睁开眼，韦恩控制着火焰悬浮在空中，一点点地推动但约纳斯眼前。
　　“但这个也不是说你想什么就能实现什么，搞不好你还会因为触发不当而因为反噬作用导致脑死亡就是了。”
　　看着眼前飘忽不定的火焰，约纳斯一时间感觉脑海里的信息几乎一瞬间被理清了。
　　黑色的石头，不可能实现的案子。
　　这说不定和他们口中的‘妄想症’有关。
　　“那你们……”
　　回过神，约纳斯疑虑地看着眼前二人，而爱丽丝也似乎知道约纳斯在想什么，径直开口答应道。
　　“我的名字是爱丽丝·佩蒂特，古堡的客人，而他是韦恩·坦佛斯·拜德米尔，古堡的主人。而我们的目的，和你一样，找出博物馆失窃案的真凶。”
　　说着，爱丽丝站起身来，细嫩的手掌笔直地伸出。
　　“恭喜你，约纳斯·林，你已经被卷入我们引发的事件里了。”